近期，受国内外多重因素影响，我国就业压力加大，消费增长乏力。有必要考虑有针对性的政策和措施，以加强对就业和家庭消费的支持。
近日，一份名为《负个人所得税——关于促进就业、稳定消费的若干政策思考》的工作文件试图提出实施负个人所得税的临时方案。
笔者建议对低收入群体采取临时性负个人所得税政策，即按比例向个人发放一定数额的补贴，以达到促进就业、刺激消费的目的。
文章指出，负个人所得税是指当个人的工作收入低于一定水平时，国家按比例向个人支付一定数额的补贴。与一般的福利支出不同，负个人所得税的前提是受补贴的人必须有工作。
负个人所得税政策可行吗?和发优惠券哪个好哪个差?针对这些问题，国家商报记者电话采访了多位专家。
负个人所得税实际上是一种补贴。
什么是负个人所得税?这是什么政策?哪些场景适用?
"负个人所得税是一种与所得税的税收性质有关的表述."中央财经大学财税学院教授温来成在接受《国家商报》记者采访时表示，一般情况下，所得税是按所得征收，而不是按所得征收。大多数所得税是累进的，所以你挣得越多，你收的税就越多。
“如果一部分人没有收入，生活困难，实行负所得税就相当于政府在特定时期给这些群体补贴。”温来成举例说，比如一些城市的一些人不向政府纳税，政府把钱给这些人，实际上可以理解为负所得税。
中国政法大学财税法研究中心主任史对全国商报记者表示，负个人所得税名义上是个税，实际上是利用税收手段实现对低收入者的经济帮助。
史解释说，按照税收的本意，有收入才应该纳税。“如果不实行负所得税，当然不用交税，但是实行负所得税就意味着国家给你交税，也就是国家给你补贴。”史说，显然，负所得税适用的情况是，当居民收入太低时，国家通过这样的制度补贴他们。
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公共收入研究中心副主任季梁告诉《国家商报》:“我们目前的基本费用扣除和专项附加扣除是在税基上减少的，而负个人所得税相当于税额的减少。”
季梁认为，上述文件的含义是在中国现有税制的基础上增加一项扣除。“这个扣分叫工作扣分。这种扣除不是从收入中扣除，而是直接从应纳税额中扣除。”
“如果使用税收抵免，那么就会出现负所得税，所以需要制度安排。”季梁解释说，因为低收入人群目前不纳税，如果有负所得税，负所得税越多，他们得到的负所得税就越多。对于应纳税额为0或0以下的人，税负是不一样的，所以负所得税也可以起到调节这部分人收入分配的作用。
负个人所得税可以起到促进就业、稳定消费的作用。
当前，在国内外多重因素影响下，我国就业压力加大，消费增长乏力，经济下行压力加大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实行负个人所得税政策有什么好处?能否起到相应的促进就业、稳定消费的作用?
5月份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3547亿元，同比下降6.7%。图片来源:国家统计局
对此，史认为，现行税收政策通过提高起征点、降低税率来调节社会分配，只对有应税收入的人起作用，而对真正的达不到起征点的低收入群体，则享受不到优惠政策。“负所得税正好有助于弥补这一缺陷。它是财政支出的一种手段，因此可以有效弥补税收手段的不足。”他说。
而且负个人所得税也能促进就业。文本分析表明，适用负个人所得税的前提是有工作。“所以它实际上是鼓励人们工作，但不能养懒人。这是它和其他补贴的根本区别。”
另外，纳税人是现金纳税，负个人所得税也是现金缴纳。对于真正的低收入群体来说，现金支付更方便他们直接消费。“从这些层面来看，负所得税确实能起到促进就业、稳定消费的作用。”石对说道。
负所得税和发放消费券不能互相替代。
目前，全国相当多的省市已经开始发放消费券。与发放代金券促进消费相比，负个人所得税政策有何利弊?
季梁告诉国家商报记者，从政策出台的灵活性来看，代金券的发放更灵活，很快就可以出台，因为代金券的发放目前属于地方政策，由地方财政承担。但负个人所得税涉及税制安排，税制改革需要在中央层面推进。要考虑的因素会越来越复杂，推出的速度可能没有优惠券快。
从刺激消费的角度来说，消费券对刺激消费更直接，消费后才能使用，消费后才能拉动经济。然而，负个人所得税是间接的。它必须首先把钱给低收入群体，所以存在不确定性。这些人可能不会消费，但当他们对未来收入有不良预期时，可能会用它来储蓄。
从覆盖人群来看，负个人所得税针对性更强，主要针对低收入群体;而且消费券对每个人都是有利的，不管是高收入者还是低收入者，只要消费就能享受福利。这样个人所得税负的整体规模可能会小于消费券。
温来成表示，发放消费券刺激消费，从结果上看更多的是政策导向，但拉动作用其实有限。
据文成介绍，消费券通常是针对特定商品的，大部分消费券由地方财政承担，所以要考虑地方的承受能力。
从国外来看，优惠券有非常明确的方向。比如有一种食品券，是针对流浪乞讨人员的，给他们免费的午餐。还有教育券，只给学生。这些都是给特定群体的。
“落实到具体个人或行业时，发放消费券的作用是明显的，但放到整个地区或全国，这个力度就很小了。”文成说。
在史看来，消费券一般可以不用附加条件，而负所得税的前提是必须有工作。“这些政策是政府促进消费和稳定经济的手段，两者不能相互替代。”稳定经济需要政府采取综合手段。负所得税可以弥补现行政策的一些缺陷，但不能直接替代其他工具。
尝试在部分地区进行短期试点。
在当前背景下，这一政策在中国是否可行?
对此，温来成认为，国家在制定促进消费的政策时，应该统筹兼顾。宏观而言，只能更多地希望通过经济增长、就业增加、居民收入增加来提高全社会的消费水平和消费能力，进而拉动经济增长。
"负所得税或优惠券只能适用于某些特定群体."温来成告诉《国家商报》，城乡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实际上是一种负所得税。目前，我国城乡低保覆盖的总人口约为4000万人。
温来成说，目前的情况受疫情等多种因素影响，餐饮、交通、旅游等行业困难重重。如果这些行业的就业人员失业，确实生活困难，可以给予负所得税政策。“但这得有一定的前提条件，就是地方财政能拿出这笔钱。”温来成强调，从眼前来看，地方财政普遍紧张。
温来成介绍，个人所得税目前在中央和地方之间分成四六份，60%归中央，40%归地方，所以留给地方的空间只有40%。“不能实施吗?会落实到什么程度?首先考虑资金问题。”
5月份，餐饮收入3012亿元，下降21.1%。图片来源:国家统计局
季梁认为，从整体税制来看，中国的个税起征点比较高，大多数人根本不用缴税。如果实行负个人所得税制，就意味着相当一部分人会通过这个政策获得补贴，这与税制不匹配。
换句话说，如果要实行负所得税制度，就要保证更多的人纳税，起征点要低一些。现在很多人不纳税，大量的人通过负所得税获得补贴，会造成很大的财政压力。
而且，“整个税改周期会很长，一次定法不容易。”季梁强调，实行负所得税需要全方位的论证，需要衡量政策的覆盖面和征管的可行性。
从具体征管角度看，史提到，个人所得税是对个人综合所得征收负所得税。“个人收入信息很难准确掌握，如果信息不准确，最后补贴可能会不公平。”
季梁还提到了准确信息的问题。一旦政策出台，有没有可能会出现部分人虚假就业的情况?
因此，石认为，政策设计既要考虑财政承受能力和居民的实际困难，又要考虑公平性。
在史看来，用类似负个人所得税这样的制度来补贴真正的低收入群体，是一件好事，可以在部分地区短期试行。“负所得税在许多国家，尤其是发达国家被广泛采用，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。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一些探索。”
在哪里可以试点?就目前情况来看，低收入群体多位于经济欠发达地区。这些地区应该更积极地进行试点，但这些地区的财力通常比较紧张。相反，经济发达地区可能没有那么多低收入群体。如何解决这个矛盾?
对此，石认为，补贴、担保等。涉及基本公共服务，中央政府应承担更多基本生存保障责任。
“这些试点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都可以。”石表示，发达地区财力雄厚，可以自行承担更多，试点范围更广;对于欠发达地区，中央政府要给予支持，可以进行专项转移支付。但也要因地制宜，循序渐进，量力而行。